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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昼从善如流,抱出了水平、抱出了风格。夏白被他面对面抱着坐在他身上,她双臂软软环在他肩膀,脸埋在他颈侧哭泣声中夹杂着自己都很陌生的娇软哼哼,他的反应更大,癫狂地按着她肩膀往下,又更暴力地往上撞她。
成年人之间谈恋爱的时候、大家都做这样的事情吗?缠绵交织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。
大家为了爱情都很辛苦啊!夏白哭唧唧地想。
而飘飘欲仙、癫狂入魔的蓝昼,雄心勃发地想着的是:我错过好多快乐!超级多!要补一百万次才能追上平均进度的那种!
云追着皎洁的满月,这深秋的凌晨,城市各处渐次入眠。一厂家属区后面有条公路,路灯孤孤单单的光照在夏白家厨房窗户上,夏白靠在黑黢黢的流理台边盯着那一块亮看了很久,黑暗里她索然无味地笑了笑。
今天中午,趁着安妮他们在外面客厅玩闹,她将贺世叫到这里单独聊了一会儿。起先贺世他试图粉饰太平,她便问贺世:“那这样吧,你回答我,如果现在你接到命令要去盘活一厂这样一个企业,你刚到的时候打算裁员,后来改变了主意、同意手底下人做新项目。你先利用媒体炒作明式家具榫卯工艺,然后又找来了外资投资,这样的操作,如果是你,你的目的可能是哪几种?”
贺世惊讶地反问:“媒体炒作是蓝昼本人做的?那段‘无印良品哥’的视频?”
夏白平静地说是的。从蓝昼不再追究罪魁祸首,她就知道整个视频事件的幕后策划是他本人。睚眦必报是蓝昼性格里最深的执念,囫囵地炒掉整个保安室这种根本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,更别说后来他竟然还半推半就地允许了媒体采访。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——如果是我,”贺世最后艰难地说,“下一步我会让这个厂准备上市,项目本身只是个噱头,根本不用投入量产,我趁着上市的风声卖掉这个厂,盈利的目的很容易就达到了。”
六个月时间要盘活一家濒临破产的实体企业谈何容易?蓝昼又怎么可能放弃他最擅长的资本操作。
所以他这些日子是在暗中看笑话吗?在他眼里,夏白这群一厂人都是笨蛋啊!一群乌合之众拼尽全力,也不过只配给他蓝昼做块垫脚石。
厨房地上一字排开三个不锈钢桶,夏白面无表情地打开煤气灶点了火,继续火化那些她亲自一点点收集的文件资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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