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习惯了，一时换不过来。”虽这样说，语气神态却逐渐放松，像气度庄严的神像走下神台，变成了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柳朝年对他极力称赞陈康，陈康主动敬柳凤年的酒，二人皆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些醺然，无意识地咀嚼着陈康的名字，陈康陈康，怎么有GU莫名熟悉的感觉？

        揣着这GU疑惑，他回到家，躺ShAnG，妻子看他面带心事，以为又是为公务发愁，随口开解了两句，他漫不经心地回应，侧身背对着妻子，默念着陈康的名字，坠入往日旧梦。

        梦中，一个纤柔美丽的少nV窝在同样年轻的他的怀里，二人像一对相互取暖的动物肌肤相贴、肢T交缠，是他之后人生再未T验过的极致亲密和信赖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镇上租的房子，条件再好也有限，少nV却将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，一尘不染，房东一家留下的乌木方桌年深日久，表面斑驳，他本打算扔掉，却被陈柔阻止，裁缝店里扯几尺浅灰格纹布，罩在桌上，摆一只梅子青的细颈瓷瓶，斜cHa两三支从山野田间摘的桃花，粉灼灼，或一簇油菜花，金灿灿，同它们的主人一样静谧又热烈地散发着芬芳。

        怀中少nV仰脸甜笑：“小康很喜欢那些吃的玩的，谢谢凤年，你真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康是谁？是了，是他为讨陈柔欢心，偶尔会托人从市里买流行的玩具和吃食送给她的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 陈柔，陈康。

        柳凤年猛地睁眼，室内一片漆黑，眼前浮现湖心小楼里，青年那双湛然生辉的黑眼睛，同记忆深处一对含泪的清眸缓缓重合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康二十三岁，年纪也对得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是十九年前那个被他狠狠伤害过的nV孩的儿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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